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妳的夢想是什麽?

2014 年,我大專畢業。兩年後,來自農村的我住進了壹線大城市 H 市最豪華的公寓,並將擁有 H 市戶口。

2014 年,我原本打算繼續升本,努力考研,然後回老家的五線小城。參加省考上岸,過那種壹眼就足夠望盡未來,但卻異常體面的生活。

然而壹切都被壹場意外打破,父親貸款買的貨車出了事故,撞死了人。

無奈之下,最後家裏只好賣掉車房,又跟親戚朋友借了些錢,才得以保住父親不用住進監獄。

錢沒了,可以再賺,但經此壹事,那個年近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也垮了。

接到母親讓我輟學的電話,是在五月中旬的下午。

「媽妳也知道,現在這世道,學歷就是敲門磚。如果我靠著這個文憑,以後吃飯會很困難。」

「媽,上個學期的獎學金還剩下壹些。我上學不會要家裏壹分錢,生活方面我可以去做兼職;學費的話,也能2014 年,我大專畢業。兩年後,來自農村的我住進了壹線大城市 H 市最豪華的公寓,並將擁有 H 市戶口。

被壹場意外打破,父親貸款買的貨車出了事故,撞死了人。

無奈之下,

,現在這世道,學歷就是敲門磚。如果我靠著這個文憑,以後吃飯會很困難。」

「媽,上個學期

申請助學貸款。」

我本來很堅決,但是當我聽到我媽說「妳爸因為那事兒,直接傻掉了,現在就是廢人壹個,所以媽只能指著妳。」,我妥協了。

代價,卻是我要改變自己的計劃,甚至是壹輩子的人生軌跡。

畢業,就代表著失業,更何況,我不過是壹大專生,還不是學到了壹技之長的那種。

可以供我選擇的工作,也就那麽幾個——各種類別的銷售、辦公室文員、酒店客服。

沒有工作經驗,底薪不過兩千打底兒。這與省城晉升了新壹線城市的身份特別不匹配。

況且我身上還擔著整個家庭的生活。

於是我第壹次出現了焦慮,進而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
想著自己有朝壹日頭上套著黑絲襪,手裏端著仿制武器走進銀行。

成功了,就是張總,不成功,就成為新聞裏的張某。然後住進壹個管我吃住,也不用承受任何壓力的地方。

可這終究只能是想想。

又是壹個失意而歸的傍晚。我在舍管老師嫌棄的目光裏,走回了自己的寢室。

啪嗒往床上壹倒,然後點上壹根既能飽腹,還能慰藉憂愁的香煙。

掏出手機,蹭著隔壁大二學弟的 WiFi,繼續在各類招聘軟件上發布求職信息。

也是這個時候,我收到了老四的微信。

他問我在幹什麽,是不是在復習。

我直接說,復習個屁,找工作呢。

老四有些意外的說,妳考學機會很大的,為什麽要放棄,還說著真可惜之類的話,隨後又問我準備找什麽樣的工作。

「什麽賺錢找什麽。」我說。

許是覺著微信不方便,老四直接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
語氣很激動地跟我說:「二哥,來首都吧!H 市絕對能容納妳的靈魂跟肉體,最主要的是,這兒的機會多。只要妳踏實肯幹,每個月最少能賺壹萬!」

他的聲音,就像以前引誘夏娃吃下蘋果的毒蛇,滿是誘惑。

壹萬,這個數字對我來說,真的挺誘人的。

我不禁會想,如果我每個月能賺到壹萬塊,那我在留壹半的同時,還能給家裏寄回壹半。

五千塊,足夠他們倆在老家的縣城裏生活得很好了。

可即便如此,我依舊忍著心裏的悸動,對老四發問:「壹個月壹萬,啥工作啊,別是傳銷。」

「二哥,我真佩服妳丫這想象力。房產中介知道嘛,全國連鎖的門店,絕對靠譜。上個月,我壹朋友提成就賺了三萬吶!」

「我靠。」

「瞧妳沒見識這樣,我們組長上個月可是賺了十萬呢!他才比咱們大四歲......」

老四聲音中滿是感慨的說:「等我到他這個歲數,能賺這麽多錢,我就有信心留在這裏了。」

「慢慢來,機會會有的。」

「二哥,別說做弟弟的不想著妳。之前妳想考學,我就沒告訴妳,現在妳學也不考了,不如出來闖闖。咱們還年輕,留在壹個既不安逸,也沒多少機遇的地方,那不是完了嘛。來 H 市吧,我現在有名額,大專學歷就能進來。如果妳正常去應聘,怎麽著也得本科,還是全日制的那種。」

「好,等我!」

趁著年輕,是該搏壹搏!

我可以養家。我可以賺錢。

這是我在前往首都的綠皮火車上,所能想到的壹切。直到昏黃的燈光消失,夜色褪卻。我的雙腳,也踏在了 H 市的土地上。

炙熱的陽光烤灼大地,人群仿佛被豢養的螞蟻,密密麻麻、來來往往。

撥通老四的電話,按著他的指示,我見到了站在火車站對面的他。

白色短袖襯衫、黑色西褲,皮鞋擦得鋥光瓦亮,就跟他發型上打的發蠟壹樣。

這與我印象裏,那個連襪子都懶得洗的邋遢老四壹點都不像。

「發什麽楞呢?」老四很親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,又頗為得意的對我問道:「我現在咋樣?立整嗎?」

「變化挺大的。」

「過幾天妳也能。二哥,我先帶妳去出租房把行李安頓好,然後就去我們門店面試。」

「成。」

公交轉地鐵,我壹路跟在老四的後面,聽著他給我介紹路過的建築。還有被他描述出的美好藍圖。

他說,我們見到的大部分人,無論民工還是白領。沒有幾個當地人,盡是壹些不甘心壹輩子就那麽望到頭的有夢之人。

這個夢,叫賺錢。更高級的夢,是能夠紮根這裏生活。

我懵懂地點了點頭,跟他說,只要每個月能賺到壹萬就好。

老四對此有些不屑,「早晚有天,妳會覺著壹萬塊也不過如此。」

就這麽過了壹個半小時,我被老四領到了所謂的出租屋,那是壹個坐落在三環邊上的彩鋼房,周邊類似於這樣的房子有很多。

它們偏安壹隅,與我之前路過的那些小區建築,恍若兩個世界。

「是不是覺著接受不了?」老四這個時候的表現,就像他是二哥壹樣。

他摟著我的肩膀,指著面前的那些彩鋼房說:「這就已經是不錯的居所了。它跟那些低矮逼仄,整日看不到陽光,與蟑螂鬥智鬥勇的地下室壹比,簡直就是天堂。」

關於此,我有些不認同。在我看來,馬路對面,不遠處的那個樣貌普通,但價格驚人的小區,才是天堂。

但我終究沒有說出口。畢竟,我是來工作的,只要能有個住的地方就好。什麽環境無所謂。

隔板間不大,差不多有個十平米,兩張單人床,壹面四方鏡子,壹個簡易衣櫃,是房間裏的全部設施。我跟老四住在壹起,房租每個月壹千六,我們兩人分攤。

至於水電費這些,由住在這兒的有誌青年們均攤。

坐在僵硬的床板上,鼻腔中滿是劣質發膠與汗臭的氣味,我心滿意足的笑了。老四說得對,這兒能見到陽光,比那些地下室強多了。

獎學金還剩下四千塊,我壹次性給老四轉去了兩千四,當作三個月的房租。

做好這些事情,老四笑意滿滿的帶我去了他所在的門店,見到了陳哥。

他就是老四口中,上個月賺了十萬塊錢的那個人。比我們大不了幾歲,可他的眼睛裏裝滿了精明與事故。

陳哥從桌子上的中華煙盒裏,抽出壹支煙點燃,「聽小嚴說,妳也剛畢業?」

「嗯。」我點了點頭。

「也就是沒什麽經驗啊,加上妳還是大專學歷,這.......」

「陳哥,他是我同學,我們壹起睡了三年的上下鋪。」老四走了過來,隔在我與陳哥之間,討好的說:「您就受累幫幫忙,好好跟咱們店長說說。這小子挺優秀的,絕對不會拖咱們門店的後腿。」

「妳啊,就會給妳陳哥出難題。」陳哥埋怨了老四壹句,又對我說:「小張啊,我給小嚴壹個面子,妳就先在我們這試試。試用期三個月,基本工資四千。如果三個月內不能開單,妳就主動離開。妳也別怪我不講情面,其實不單單是在咱們門店,整個四九城,都不會養閑人。」

「謝謝陳哥,我知道了。」

「成,那妳就先交六百塊錢吧,領工裝還有工卡。」

我有些猶豫,老四趕忙給我遞了眼色,見狀,我只好給陳哥轉去六百塊錢。算是入職了這家號稱全國連鎖的房產中介。

前半個月是培訓期,主要學習壹些房產業務,如跑盤,整理房源;租房、售房的話術套路,也必不可免。給我上課的,就是那個陳哥。

開始時,他只給我壹堆資料,讓我死記硬背,然後就多壹句話都不想說。直到我咬咬牙,送他壹條硬中華以後,陳哥才有了壹點笑臉,教了我壹些資料之外的東西。

半個月培訓期結束以後,我已經身無分文。每天只能吃壹頓飯,還全靠老四接濟。

錢荒的感覺迅速將我包圍,加上家裏來了電話,我舅他們沒有要到錢,跟家裏鬧得很不愉快。我媽讓我盡快想主意。

我能有什麽主意?自己不過是剛剛步入社會的菜鳥,連肚子都吃不飽,又拿什麽去解決十萬塊的債務?

關於此,我媽只說了壹句,妳是家裏唯壹站著的爺們兒,妳不出頭,誰來出頭!

我又妥協了。

說自己會想主意,盡快籌集十萬塊錢。

陳哥之前跟我說過,房產中介,是個來錢特別快的正規行當,不用出賣任何東西就能賺到錢。加上 H 市這幾年的發展還有政策。

只要踏實肯幹,會抓住客戶的需求心理,閉著眼睛都能大把撈錢。

然而我所看到的現實卻是,自己連著兩個月,在外曬著烈日、從早到晚地發傳單。回到出租房後,還要在 58 同城上,如撒網壹般地發布房源信息。

心中奢望,有那麽壹條魚鉆進大網。結果壹條蝦米都沒有。

正常入職兩個月的新人,怎麽都會開壹單租房業績,偏偏我好像個異類。於是很自然地,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這個行當。

某天深夜而歸,我將這個疑惑跟老四說了。

「妳除了送陳哥壹條煙之外,就沒再表示過什麽嗎?」

「還要表示什麽?妳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情況,開工資之前要是沒有妳,我就餓死了!」

「靠。」老四罵了壹聲,有些無奈的看著我說:「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潛規則;就像咱們上學那會兒,如果妳不給導員意思意思 ,能選上班幹、評優、拿獎學金嗎?」

「我得到這些,還真沒有送過什麽東西。」

「大哥,我就舉個例子。現在是人情社會!說點誇張的,妳小命都在陳哥手裏捏著呢,不給他點好處。他又怎麽會在有好處的時候想著妳?」

「他有好處的時候,有想過誰嗎?」

「妳!」妳了半天,老四終於說:「妳現在唯壹要做的是留下來,其它的事情,以後再研究。」

留下來。

就要損失錢包。

還有壹個月就要交房租,手裏的錢只夠我吃鹹菜米飯,我還要往家裏寄過去壹半的工資。這叫什麽事情?

恨歸恨。我還是選擇聽從老四的話。在第二天下班之前,拿出了在外發傳單時買的壹條中華煙,軟的。

陳哥見此,眼睛瞇著,嘴角微微上揚,說著這是何必,接過去的動作,卻又壹氣呵成。

沒過幾天,我就開了人生當中的第壹單。陳哥介紹給我的。雖是租房,可那個姑娘壹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,也讓我賺到了三百的提成。

哪怕這還不夠我送陳哥的半條煙錢,但經過這件事,我也明白了壹個道理:想要留下來,想要越來越好。除了努力工作之外,也要努力討好陳哥。

有了第壹單,掌握了壹定的門道。加上每個月壹條的軟中華。

我不僅僅留在了門店,業績也開始好了起來。雖然還沒有售出房子,但總歸憑借每個月租房的量,我成功的不再靠底薪度日。

能夠給家裏分掉壹半工資的同時,也終於能吃上外賣了。

就這麽平穩且艱難地過了三個月,我被陳哥找到了談話。由於有之前幾條煙的關系,他對我還算和顏悅色。

「小張啊,壹轉眼都在咱們門店待半年了吧?」

「還不是全靠陳哥栽培。」說出這種違心的話,我已經無比自然。

「嘿,主要是妳小子努力的結果。別人我給機會,都不中用呢。」

陳哥客氣了壹句,繼續對我說:「妳入職的時候,我忘了告訴妳。底薪只能領半年,這個月之後,就代表著妳再也沒有底薪了。」

我下意識地壹楞,只覺著自己被人套路了,強忍著翻臉的沖動。我對陳哥問自己應該怎麽辦。

陳哥笑瞇瞇的說,別著急,妳可以嘗試接觸賣房的業務。

我說自己也跑盤了,單子也發了,網上房源信息更是投放了不少,就是沒有客戶,咋能賣的出去房子。

陳哥說不要緊,他可以教我。

教。這個字,代表著陳哥已經不滿足我每個月的軟中華上供了。我想就此壹走了之,不再受他丫的土鱉氣。

可壹想到,老家還有兩個人等著我養,更有小十萬的外債。我不得不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。

我矮下身子,低聲對陳哥說:「哥,今天晚上下班了弟弟請妳吃飯,我得好好向妳取經。」

「哈哈哈,小張,不用那麽客氣。」

說著讓我不客氣,他還是在晚上出現在了海底撈的座位上,單這壹頓飯,就花了我四百多。這還是我沒怎麽吃的情況下。

飯桌上,陳哥沒說什麽有營養的東西,盡是給我畫餅,期間穿插著他這些年在 H 市的經歷。

我有些著急,問他我到底應該咋辦。

陳哥不悅的皺了皺眉,「小張啊,這麽晚了,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。明兒還得上班不是?」

「陳哥,別呀,我聽老四說,這附件有家足浴店,忙了壹天了,咱去按按腳,放松放松。」

聽見這話,陳哥露出壹抹男人都懂的笑容點了點頭,他的心裏或許也會感慨那麽壹句,這小子上道;抑或是說我傻 x。

最後,全程下來我信用卡透了四千塊錢。自己卻什麽都沒享受到,不過看著陳哥沒有斷掉的笑臉,我知道自己差不多可以更上壹層樓了。

果然,月底的時候,陳哥交給了我壹個賬號,讓我用那個發布房源消息。

用他的話說,這個賬號所能輻射到的群體,買房的概率,比我用自己賬號發布信息大太多。

跟著他又告訴我,遇見意向客戶,壹定不要輕易撒手。確保兩天壹回訪,要讓他們感到緊迫的同時,也要有壹種被捧著的感覺。

我盡可能的將他的話吸收,也朝著這個方向去做。

於是我的工作成了上午發傳單、中午掃樓盤、下午發房源消息,然後接聽客戶電話。

別說,那幾千塊錢確實沒有白花。有了「特殊」賬號以後,我的客服電話明顯增多。

後來我才弄明白,陳哥給我的賬號,不過是充了網站會員,會得到網站的優先推薦。這些每個月幾百塊錢就能搞定,但是沒人會告訴我。

我們是同事,也是同壹兜魚簍裏的鰻魚。

可能是好運來了,也可能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報,沒有底薪那個月的月中,我成功開了人生第壹次售房的單子。

客戶是壹個中年老板,他為了安排不知是妻子、還是情婦的年輕姑娘,從我這裏買走了兩套公寓。

全款,壹點都沒猶豫。

這在門店裏叫雙黃蛋,開單者必須是要請客的。

即便是透著信用卡請客,我的心裏也有底氣。畢竟,兩套公寓能讓我賺到的提成,相當可觀。

陳哥說我有做銷售的天分,老四說我運氣逆天。其他同事,也大多笑臉以待,沒怎麽用妒恨的眼神看我。

大抵,是跟這頓飯有不小的關系。

我喝了很多酒,醉眼迷離中,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在 H 市的明天。就快熬出頭了,我對自己說。

「二哥,我當初沒說錯吧,來 H 市,絕對能賺到錢!」

老四坐在我身邊,頗有壹種指點江山的架勢。對於他,我還是很感謝的,畢竟沒有他最初的接濟,或許我已經離開了這裏。

「老四,謝謝。」我由衷的對他說。

「自家兄弟,客氣啥。二哥,我就祝妳以後月月開單,天天請客。」

「哪有那麽容易,這壹單,我都覺著是老天爺賞飯了。」

「那是妳沒找對方法。」老四壹臉神秘的指了指坐在我們不遠處的,壹個打扮得體,稍顯妖嬈的女中介,低聲說:「看到芊芊了嘛,知道她為什麽每月都能拿銷冠麽?」

芊芊,是那個女人的名字,她是店裏的定海神針。每月的業績,就連陳哥都要望其項背。

「為什麽?」

「會唄。」老四輕聲嘟囔道:「陳哥告訴過我,這丫頭入職第壹個月,就爬上了店長的床。第二天,就接到了壹個單子,三環內的住宅!妳想想,這得多少提成?」

「這還不算什麽,以後每個月,她都會開兩三個大單。接待的客戶,不是煤老板就特麽是大企高層,那些中老年男人,為啥對她言聽計從,讓買就買?」

老四的樣子,就像是後宮電視劇裏,失了聖寵的妒婦。

我覺得他,確切來說是陳哥,把芊芊看得太輕浮了,這對她來說不公平。可我剛剛開單,眼下又是在門店立足的關鍵當口,所以我也就沒說什麽。

灌的酒多了,自然而然跑廁所的次數也就多了。

這次剛從廁所裏出來,洗手的功夫,我碰見了芊芊。想著自己跟老四說到過人家,我多少有些尷尬。

「芊芊姐。」我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。

「叫什麽姐,咱們同齡的。」

「哦。」

「恭喜妳啊,開了人生第壹單。」

「嘿,這才哪到哪?照比妳可差了太多。我的目標是追到妳......妳別誤會,是追趕到妳的業績。」

聽見這話,芊芊笑了,正紅色的唇,微微上咧,露出了她那副潔白的牙齒,「追上我的業績又怎樣呢?我們不過都壹樣,只是草魚。」

「那些客戶,才是 H 市這片大河中的大魚,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驅趕我們,戲耍我們,等他們想要吃掉我們的時候,我們也無處可躲。」

所以,這就是她用身體換取業績的理由?

我不明白。

就這麽過去了壹年。

在及時供養父母的同時,十萬外債已經被我還了壹多半;自己也從那個彩鋼房裏搬了出來,住進了居民樓。

居民樓中,雖然還是隔板間,但這有獨立衛生間,我每天下班回來可以沖個熱水澡。而且我也不用擔心,夏天的時候漏雨。更不用想著,冬天的時候多加幾床被子。

合租對象不是老四,他在兩個月前跳槽去了別的中介。

走的時候,他跟陳哥鬧得挺不愉快,倆人差點大打出手。陳哥說他忘恩負義,他說陳哥貪得無厭。

我夾在倆人的中間,只能假裝什麽都沒看見。這個時候,做了這種選擇,註定會跟其中壹個分道揚鑣。

我還留在門店,老四出走他處,就註定了,我們不會如我剛來 H 市時的關系。

這壹年裏,我有十個月,都有業績傍身。接觸的客戶有給兒子準備婚房的老人、有給小三安排住處的老板、也有投資房產的溫州商人。

其中給我印象最深的,是壹個女博士。

之所以印象深刻,是因為她給過我兩個月的業績。第二套房、第三套房,中間不過隔了三個月的時間。

出於討好跟好奇,我總會在空閑時候同她聊天,說上壹些體己的話,以求讓她有朋友買房的時候過來找我。

在聊天的過程中,我了解到她大我八歲,父母是國企退休的幹部。在她高中的時候,她就出國留學了,壹直到博士畢業。回國供職在某個大廠,自己也做著副業。

我問她為什麽要買三套房子。她說 H 市的房價肯定還會上漲,囤起來,等老了之後,賣掉壹套養老。

這樣的人我很羨慕,我也知道自己跟這種人有幾個世界的差距。

可偏偏,在盛夏的壹個傍晚,她找到了我。

她說她要跟我結婚,用來堵住父母催婚的嘴。

我很意外,問她為什麽是我。

「妳很老實,而且是這段時間唯壹跟我接觸過的男性。再加上妳是北漂,肯定想留在這裏,但是現在的政策越來越嚴,外地人落戶 H 市的條件,以妳的能力跟收入,根本不可能達到。」

我承認她說的都對,但這些不能夠說服我。

壹年多的時間裏,我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孩子了。

「好吧,非要說些實話的話,是因為妳好控制。妳在這就是沒有根的浮萍,翻不起什麽浪花。就算有天妳後悔了,想要跟我離婚了,也沒法分走我壹筆錢。」

H 市戶口。

這四個字,不就是很多北漂壹輩子追求的東西嗎?何況能娶到壹個條件優渥的女博士,就算我不能擁有什麽地位跟尊嚴,但我的孩子可以啊!

我心動了。

她很明顯看出了我的心動,於是從包裏拿出壹份合同,「咱們是形婚,不能發生關系。如果妳想解決生理問題的話,可以出去找,但不要讓我知道。

還有,等到結婚滿二十年的時候,妳可以提出離婚。估計那個時候我父母也就不在了,而妳,也會成功地擁有壹個戶口。」

很無情也很現實的話,我突然想起那個和我同齡卻異常成功的芊芊。

領證、結婚,見她的父母,我的外形和身高令她的家人滿意,在她家人面前,我扮演著話少、踏實又帥氣的房產公司老板。我沒敢通知我的父母,還是每個月給家裏幾千塊錢。我在心裏希望,要是這壹切是真的,就好了。

遵從約定,我從隔板間裏搬了出來,住進了她的房子裏的壹間空余臥室。

除卻這些之外,我的生活好像也沒什麽改變,依舊是努力的工作,努力的給陳哥上供,確保自己能留住。

壹天晚上,我回家的時候,她在客廳看電影。我正要低頭走進臥室,聽到她說:「要不要壹起看?這個電影就是講美國的房產中介的。」

那天晚上我跟她講了很多中國的房產中介和電影裏的異同,她看起來很感興趣,還開了壹瓶紅酒。

於是,那個「不會發生任何關系」的協議被我們打破了。當我早上醒來的時候,她已經不在我身邊,但是,人的欲望就是這樣膨脹的。有時候我下班會給她帶壹些吃的。有時候她給我發信息,問我晚上能不能陪她。我會洗個澡,然後去她的臥室。

半年後的某天。

當我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的時候,卻聽到了壹陣刺耳的聲音。

她跟別的男人在壹起。

不知道帶著怎樣的情緒,我壹直坐在沙發上,直到他們結束,她出來洗澡。

「妳回來了?」

「妳這樣合適麽?」

「合適?談不上吧?」

她很不屑地笑了壹聲,「像妳這樣的男人,如果不是我,妳壹輩子都住不進這種房子,知道嗎?」

「當初領證的時候我就說過,咱們只是形婚。怎麽著,看見我跟別的男人睡。妳就受不了了?」

我從未想過,如此惡毒的言語,會從壹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海歸博士口中說出來。

偏偏我無法否認的是,她的壹字壹句都是事實。

在她鄙夷的眼神中,我從她的房子裏走了出去。

H 市下雨了,大雨洗滌著整座城市,不難想象,雨過天晴之後,這座城市依然清純。

而我,是那個連自己老婆跟人睡覺都能忍受的土鱉。

我很想問問這個世界為什麽 對我如此不公,什麽事情都能讓我遇上;可我轉而壹想,如果不是這些事情,我又怎麽能夠有機會擁有夢寐以求的戶口?

雨停了。

東方的壹抹朝陽,在向人昭示著,今天會是陽光明媚的壹天。

我就這樣地拖著淋過雨的身體,蹣跚著走回那間幾輩子都買不起的房子。

不管什麽時候,她都會早起跑步,今天也沒例外。當我走進屋子的時候,她正好從跑步機上下來。

見到我,她先是壹楞,接著又笑了笑:「回來提離婚的?」

「沒,想跟妳談談。」

她有些意外,「談什麽,說來聽聽。」

「我們是合法夫妻,妳這叫出軌。別以為我不知道,這半年裏妳又買了 N 套房。那是婚後買的,這就屬於夫妻***同財產。」

「妳去起訴的話我也不怕,咱們是有合同的。」

「那只能算是協議,沒有多少法律效應。」

「妳想怎樣?」女博士的表情嚴肅起來,嚴肅中,我看到了壹絲慌亂。

「妳的房子那麽多,以後別帶別的男人來我住這裏。」

「還有嗎?」

「如果妳想離婚,給我壹套房子。」

她的表情震驚無比: 「要是我不給呢?」

「要是妳不想給,我們還是離婚,走法律程序,妳可能要給我的房子更多。」

這壹句話說完,她真的對我刮目相看了。

「妳相信不相信,我可以讓妳身無分文地滾回老家。」

「我滾回老家,我還是我。但妳壹定不是妳了。」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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